自今年9月初進入衢州第二中等專業學校普職融通班就讀到現在，周良飛已經適應了在學校的學習和生活。他告訴記者，除了開足普高課程，學校每周還會開設3節電工電子專業課，課時雖然少，卻也足夠讓他對該專業有了基本的認識。“一年后，如果選拔成功，我將有機會進入江山五中學習；即便沒有被選上，我也很樂意在這里繼續學習，因為我相信中職生一樣可以出彩。”
今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提出要促進不同類型教育橫向融通，加強各學段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滲透融通，在普通中小學實施職業啟蒙教育，培養掌握技能的興趣愛好和職業生涯規劃的意識能力。推動中等職業學校與普通高中、高等職業學校與應用型大學課程互選、學分互認。
長期以來，推進普通高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的滲透融通是我國教育改革的熱點和難點。早在多年前，我省各地各校就在普職滲透融通上開展了積極探索，并在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然而，近年來，隨著教育改革的不斷深入，職業教育發展正面臨新形勢、新挑戰，在此背景下，普職滲透融通之路該如何進一步走深、走實？在采訪中，記者看到了多種可能。
“普職滲透”從體驗走向課程
周二晚上6點，衢州市衢江區橫路初級中學綜合樓4樓的電腦教室內燈火通明，來自衢州理工學校的教師茹杰正耐心地給40多名初中生講解聲控燈編程。“創客課程上學習的內容與身邊的事物相關，還可以自己動手實踐。兩個小時的課，一點兒也不累。”學生祝雨佳說。
這是衢州理工學校送創客課程到橫路初中的普通一幕。記者了解到，一直以來，衢州理工學校就十分重視將職業啟蒙教育滲透到當地的普通中小學中，以幫助中小學生深入地了解中職教育，樹立科學的職業觀。但是，以往的滲透形式多以實習實訓設施場地共享、職業體驗等為主，這種“參觀”“體驗”時間、人數、次數都不固定，猶如蜻蜓點水，育人效果欠佳。
“課堂才是普職滲透的主陣地，推動普職滲透走深、走實，必須從‘人的流動’走向‘課程滲透’。”衢州理工學校校長舒明祥直言，以前，由于文化課課業負擔重，各中小學校對參與職業教育課程滲透的興趣往往不高，這種情況一直到“雙減”后才有了明顯改觀，“‘雙減’下，中小學生的課業負擔大大減輕，學校也有了開展課后和寒暑假托管服務的迫切需要，這些都為中職學校與普通中小學合作開展普職‘課程滲透’提供了契機”。
從今年上半年開始，衢州理工學校就著手策劃、準備送教事宜，并在充分考慮自身專業優勢和橫路初中需求的基礎上，依托學校所擁有的智能制造勞動實踐基地和創客文化空間，開設了創客課程。本學期初，兩校簽訂了相關協議，明確規定每周二晚上由衢州理工學校專業教師送課到橫路初中，教學內容包括3D打印、創意電子畫、智能編程等項目。“一所學校主打一門精品滲透課程，并把它辦好、辦出特色。”舒明祥告訴記者，下一步，該校將進一步拓寬送教范圍，把課程送到更多有需要的農村初中，縱向上要爭取覆蓋更多的學段，送教到幼兒園、小學和普通高中。
有擴招、有停辦，
“普職融通”路在何方
衢州第二中專是衢州市普職融通教育的“試水者”，早在2015年，該校就與江山市第五中學聯合開設了普職融通班。雙方約定，學生經過一學年的學習，可在第二學期末提出轉學申請，其中語文、數學、英語學業成績總分達到江山五中高一年級學生第二學期期末考試語、數、英總分前95%的學生，可成為江山五中正式學生。
7年來，普職融通班先后為300余名學生提供了“二次選擇”的機會，最終有30余名學生由中職成功轉入普高就讀。首屆學生周曉剛就是其中之一，進入普通高中后，他順利升入武漢生物工程學院，真切感受到了普職融通班的“福利”。由于辦學成效好，今年，該校又擴招了一個普職融通班，學生總數達到了107人。“普職融通班使學生在普職教育壁壘的消融中實現了自己的求學理想，學生的成長通道更多元。”衢州第二中專校長徐凌志表示，未來，學校還將繼續深入探索普職融通班的人才培養模式，力求吸引更多的普通高中學生轉入中職學校，達到普職雙向融通。
這個學期，義烏市內的普職融通班全部停辦。記者了解到，從2016年開設“職普融通實驗班”開始，由于辦學成效不明顯，該市各相關學校普職融通班的辦學規模就呈逐年遞減趨勢。“優質師資不足是關鍵因素之一。”某中職學校相關負責人向記者透露，雖然普職融通班的課程設置與對口的普高一致，但由于未實現教師之間的普職融通，該班級的課程教學主要由中職教師負責，“中職教師長于專業課，文化課教學能力較普高教師仍有較大差距，尤其是物理等單考單招不涉及的課程，優質師資更為緊缺”。而這也導致近年來該校普職融通班的辦學質量始終難以得到有效提升。“升入普高的學生跟不上普高的學習節奏，留校就讀的學生又比其他中職生少了半年的專業課學習時間，最終經過權衡，我校決定停辦‘職普融通實驗班’。”某中職學校相關負責人說。
事實上，針對這些問題，衢州第二中專在7年的實踐過程中也開展了一些積極探索。考慮到文化課師資不足等問題，從第一屆開始，該校就與江山五中等普通高中在教師融通上達成了合作，每年，衢州第二中專都會從各普通高中中聘請優秀的文化課教師進校任教；從第二屆開始，該校還額外開設了一些專業課程，旨在通過專業課學習和簡單的職業技能訓練讓普職融通班學生對自己的職業道路進行初期規劃，為留校就讀打好基礎。
“在實踐中，普職融通仍然任重而道遠。”浙江大學教育學院教授方展畫表示，普職融通不是在中職學校辦普高班，要牢牢把握普職融通的辦學初衷，加快構建科學合理的雙向融通機制，進一步完善“雙方共同設計課程、互派師資，實行學分互認、學籍互轉”的人才培養模式，實現知識與技能的聯動對接，以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和潛能，增強其學習自信心，促進學生全面發展。（本報記者 邵煥榮）